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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血(被院长爹轰出来接触各方面业务的医生嘉德罗斯先生x有点皮貌似营养不良被旁观者评价为小太阳的金)

 

她刚坐下,还没把申请书拿出来,就看到一个男生逆着光走了过来。

这么快?她有些讶异。她以为学生们还没下课。

男生礼貌地向她问了个好,要了张申请书,乖巧地坐到一边认真填写起来。

 

她并非好奇的人,但声音的传播谁也阻止不了。男生填完,拿起自己的申请表到旁边那一桌去量血压,她就听到坐在她身边的医师问:“姓名?”

“金!”

“身份证给我一下。”

“好的,给!”

 

哟,挺有活力的。

单个的名字也挺少见的啊。混血儿吗?

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嘉德罗斯医生,今天他也来了,正在献血车上做着准备工作呢。她忍不住又看了眼那位男生,别说,两个人还有点像。

 

只不过……怎么说呢,嘉德罗斯医生的头发金灿灿的,显得更加灼目一些,有些不近人情;而金的发色虽然也非常闪亮,却更偏向暖橙,像个小太阳。

 

那边问完了学院调出资料,金就被请到另一桌验血。只要不出什么健康上的问题,录入信息之后他就可以上献血车抽血了。

她微笑着抽出一张申请表给新来的学生。

这么活泼……大概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真想看看他和嘉德罗斯医生见上面会是个什么情况啊……总觉得待会儿献血车上会很热闹——

 

金有点紧张地捏着无名指上那团棉花。他这是第一次来献血,什么都不知道,心脏嘭嘭嘭跳个不停——他感觉这样还不如屏住呼吸来得实在。

他一步踏上献血车向里面张望。不算宽阔的狭长车厢被分割成两片区域,左手边是一条长长的沙发椅,约莫是等待、休息的地方;右手边是一条做了几个间隔的长桌,几位医生在各自的座位上忙碌地准备着。车厢里充斥着激昂的音乐,让人不自觉地跟着加重呼吸——他猜测这是为了促进深呼吸……但他感觉呼吸更加困难了……

 

在响亮的音乐声中,忽然有人敲了两下桌子,声音不大不小,存在感却十分强烈。

一个自带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这边。”

 

不祥的预感唰地涌了上来——金觉得,他大概不太能和这位医生合得来。

他循着声音走过去,把申请表递上,顺势坐上采血椅。

 

嘉德罗斯接过,问:“名字。”

“金啊。”

“伸手。”

金两手互相抓着然后问他:“我能用左手吗?右手会不方便做笔记的。”

“回去之后顶多不能提重物,不会妨碍到你做什么事情的。”

“那我能用手提起自己吗?”

 

“……”旁观众人。

 

“说人话。”嘉德罗斯医生的语气有些不妙。

“我是说,”金立刻补救,“我还能爬梯子上自己的床吗?”

嘉德罗斯深深地看了金一眼,满满的都是嫌弃:“当然。”

金总觉得这位医生把“当然”说出了“废话”的语气,其后甚至隐藏了许许多多他解读不出来的潜台词。

 

果然合不来。

他扁了扁嘴,还是把右手伸了出去——扎这只手的话,两个人都方便点。

 

嘉德罗斯在他手臂上绑上止血带,找到血管,擦上碘酊消毒。他干脆利落地把申请表上附带的血型标签一撕,留下一个顺势贴好,其他的都贴到相应的器具上。

金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掏出一个粗大的针管,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针头穿破了皮肤刺进了自己的血管,那个地方瞬间鼓起了一小块。

他眼前一花,嘉德罗斯已经把敷料贴上,导管里红通通一片。

 

他、他有点晕……

 

金不自然地转过头,整张脸都皱起来。

他听着嘉德罗斯的话不断地握紧、放松拳头。一开始还什么感觉都没有,过了一会儿就有些气闷,正在抽血的右手又酸又凉。

他不自觉地开始深呼吸起来,闭上眼睛,伴随着音乐的鼓点不断延长自己的呼吸。耳边的声音已经无法自主过滤,他听到一片嘈杂的声响——又有人来了,好像还是个女生;有个男生晕针,被抬出去了;那边似乎有人在喊疼;几个人坐在一起窃窃私语着,声音传到他耳朵里轰隆隆地响……

 

金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像是呢喃又像是咒骂:“渣渣,张嘴。”

接着他感到有个表面有些粗糙的管状物怼到了自己嘴边,一些甜丝丝的液体流进了嘴里,快得他甚至有些来不及吞咽。他连忙张开嘴一口咬住那东西,差点咬到别人的手。

 

坐在另一边等待抽血的学生看嘉德罗斯脸都快黑了,不禁瑟瑟发抖起来,一致地往里挪了挪,坚决不往他那凑。嘉德罗斯也乐得清闲,他本来就不愿意身边围上太多人,那太令人烦躁。他一边关注着金的情况,一边解开止血带,捏住金手掌上的穴位帮助他放松。

注意到金没坐好,嘉德罗斯还上手推了推金的肩膀,让他更服帖地靠在椅背上。

 

金终于感到好受了些,只是稍微有点晕,但慢慢地也就恢复平静了。

原本几乎停滞的血液又开始流动,300ml的血液终于抽满。

 

“待会儿注意休息,防止针眼感染。”嘉德罗斯医生本着职业规矩叮嘱道。他给金抽出采血针,绑上胶布,做好善后工作。

“把这按住,十分钟内不能松手。”

金点了点头,大拇指紧跟着就按紧穿刺部位,一边答应着一边向他笑了笑。他忽然问:“医生,你刚刚是不是喊了我一声‘渣渣’?”

 

半个车厢的人——那些穿着白大褂的——都朝他们竖起了耳朵。

嘉德罗斯医生掀了掀眼皮,道:“你听错了。”

 

这语气笃定得几乎不像那个脾气不太好的他了。金想,他还以为会再被骂一次呢。

于是他笑嘻嘻地继续问道:“那还有什么禁忌吗医生?”

嘉德罗斯一句“滚”将将出口就被他给收了回去,组织了一下语言,最终硬邦邦地回了金一句:“自己回去查。”

金把一句“好”拖得长长的,喊得嘉德罗斯背过了身装成整理血袋的样子。于是他捂住嘴下了车,顺便回头看了眼车头的医院名称,然后迎着午后暖融的阳光走回宿舍。

 

看来——还是合得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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