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凹凸世界》
·给猹爹 @老闆來一坨抹茶奶凍 的生贺qwq我又迟到了啊啊啊啊啊!!!异世界旁观者角度,也想探讨点东西啦,但笔力不足TAT写得很奇怪了(。)
·说好要写打架的,好像歪得不成样子了_(:з)∠)_
-01-
我说,请听我叙述。
首先,请想象一个有趣的世界,它得是有亮点的、有冲突的、足够热血且能够让深陷于被窝囹圄的那些人们感动、振奋的。是的,我们还得设置一个主题——竞赛,如何?
嗯,我得说——
我是刚从月亮上掉下来的。还没来得及落到地面成为一棵新生的幼芽,我就被一阵黑风给掳到这里来了。虽然这个世界让我很是搞不懂,但是它符合上面所有的条件。那原本是我从某个小世界的某颗种子身上打听来的事情,因为听起来很有趣,于是我就记下了。
我的世界是个没有争斗的世界,我们在月亮上活一次,掉下去,再活一次。等到世界再一次上下颠倒的时候,我们又能从生到死、从死到生。
所以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新奇了。
是的,它很有趣。
我已经看到了无数场因为敌意而产生的战斗,也看到了无数场不问缘由而开始的厮杀。这些都是没什么道理的,对我来说。但是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们似乎习以为常。一部分的我对此感到异常好奇,那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新鲜感,我想;另一部分的我又对这样的生活观念充满了抵触,不、不该是这样的,除了战斗,你们就不能好好晒晒太阳吸收空气和水分吗?
这个想法引起了我的思考,这让我在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所栖息的那块浮冰底下藏着的两个人。
“嘉德罗斯!你下次再这样我就……”
“你就什么?还不是被我吊着打?再练五百年吧渣渣。”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搅了我的思绪,这让我什么结果都没能得出来。好吧,其实如果没有这一段插曲,我大概、或许、可能,再过多久也没办法思考出什么东西。
曾有前辈对我说,我们这一族拥有智慧,但是平静安稳并且无人打搅的生活让我们的思维变得迟钝;况且前辈一度警告我——
不要试图去理解他人。
我们永远无法理解。
我一直不懂这是为什么。以我的智慧,已经能够推算出未来的无数种可能性,而其中一种或许就是答案。但是前辈告诉我,这不是理解。
那么什么才是理解呢?是心灵相通?还是血肉交融?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探出脑袋去看浮冰底下的那两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浇了一头的冰水。那两人就这样从水中倏然浮现,我能看到模糊的相拥的影子,却在顷刻间就被水幕撕裂。随后仿佛是金石相交又仿佛是钝器相撞的声音从头顶的高空传来。我光顾着往上看,等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身体正缓缓地沉下去——原来他们冲出来的时候径直撞破了我所栖息的大块浮冰。
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斗,既华丽恣意,又闪耀迷人。明明同样是用血肉和武器在进行碰撞,却是那样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们之间没有那种凛冽的敌意,我想。
武器与武器的碰撞尽管带上了锋锐的战意,却没有凝结誓要撕碎敌人的血性。整片冰湖上方是他们的战场,冰凉透蓝的水泽刚巧与他们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倒影彰显着无比强烈的存在感。
我干脆趴在一块小小的碎冰上,拿水面当镜头,眯着眼睛欣赏两只小狼崽的玩闹。
金色的箭头撕碎云气,而黄黑相间的长棍划破晴空。
这很奇特,我用自己的眼睛观察。身在冰湖之上,我却觉得宛如置身火海。
我是否是被这场战斗感染了呢?以至于心情都变得激动起来。这就是迟钝的我们原本应该拥有的感情吗?感觉似乎并不坏。
水浪滔天,箭头无处不在。
但是金发金瞳的少年表现得无比嚣张——他站在无数箭头直指着的方向,露出微笑:“渣渣,你是不是没吃饱饭啊?战斗起来都有气无力的。”
“还不是因为你——!”同样有着一头金发,模样干净的少年瞪圆了一双蓝眼,颇显朝气。他像只愤怒的小狮子一样向对手冲过去,几乎就要冲进对方的怀里了一样。
而那个发眸同色的少年也确实张开了怀抱。但就在双方即将撞上的一刻,他收起了双臂,身体微微一侧,蓝眼睛的少年即便猛地停住了滑板,也因为刹车太猛而向后翻起,不慎落进了水中,又溅了我一身。
那个嚣张的家伙嗤了一声,在半空架着他的棍子,盯住从水里抬起来的那双湿淋淋的蓝眼睛:“渣渣,有空给我表演高空落水,还不如想想怎么追上我。哼。”
我身旁这个狼狈的家伙立刻朝他喊:“嘉德罗斯你别太嚣张了啊——”也不管人家都飞得老远了,就一通瞎喊,震得我又差点翻进湖里。
在天际泄露的阳光下,我望见金发蓝眼的少年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半个身子趴伏在冰面上。他的发丝滴着水,嘴里微微喘着气。明明冷得发抖,却像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甚至带起了一丝亮闪闪的微笑。
我有些费力地爬上岸,甩了甩脑袋上的叶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我长得很快,才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拥有了身体——要知道跟我同期的那些家伙,现在或许全都还埋在土里呢!
一个湿漉漉的我爬上他的脑袋。扒住他的发丝,我轻声询问:“你们是在互相告白吗?”
当然,我知道在他们的语言里,“告白”有着多重含义。我选择的应当是那个最为普遍的——大概吧。
他似乎被吓到了:“谁、谁啊?”
“咳咳,我啊……我可是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喂喂别扯我叶子,那是很重要的器官!”可恶,我英俊潇洒的登场台词就这么被打断了!他这个人是由好奇构造而成的吗?为什么这么喜欢动手动脚?我那宝贵的叶子都快要离我而去了!
“好吧,我不扯了嘛——你好,我叫金!小家伙,你是什么东西啊?”金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你还没回答我呢!太没礼貌了吧!”我表示抗议。
“好吧,”金很快投降,“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如丝绦,如绸带,阳光打在他的脸上。
“我们只是打个架而已啦。”
他的笑容很爽朗,干净而且明亮,没有一丝隐瞒的意思。这就是说,他说的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我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
啊啊,搞不懂。这个世界的人真是太复杂了。前辈没有说错,果然不该试图去理解,我根本没办法理解这些人——尤其是金,或许还要加上刚才离开的那个叫嘉德罗斯的。
仅凭直觉猜测,果然不够靠谱啊——
可是那个样子,那种笑得非常开心的样子。
不是喜欢,怎么能在打架的时候流露出来呢?
我忽然又对前辈的话产生了怀疑。
不过,作为回报——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抱歉啦。”我动了动脑袋上的叶子,思考了半天也没能得出结果,只好这么对他说。
-02-
我突然惊醒。
腿上有个重物,毛茸茸的手感还有那温热的身体让我知晓这是家养的小狗。它仰起一张委屈的脸看我,该是饿得发慌了。我略带心疼地、有些愤恨地、还揪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嫉妒地拆开了一包狗粮。
我刚才梦见了什么来着?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
模模糊糊的印象在我脑内翻滚着,促使我打开电脑开始打字。
——他们的爱情从来就不是小打小闹。
如果有人问我,我一定会这么回答。但要是有人想问我后续,或许我就说不出来了。我只能对他说:“我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
我无法得知后续,因为我再一次离开了。天空像聚集了浓重的墨水一样,那些乌黑的颜色滴落下来将我包裹,把我带到了天上。我回到原本的世界,重新开始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轮回。
我也无力推测结果。毫无头绪。
但是我知道,他们的战场一定仍旧美丽,仿佛铺满玫瑰花毯,万千礼炮齐鸣,更有无数闪光灯和欢呼的声音。
嘉德罗斯和金。
他们都是各自种族内最年轻的造物,是那么的相反而又相似。他们的战场,就如婚姻殿堂那般美好动人。
我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已足够。
(完)
2017.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