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文子博,勿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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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之下

·吹DK特辑快车企划解禁。这些人都发了我不好意思囤到元旦了!

·旧文加了一些东西进去,尽我所能去诠释嘉德罗斯的过去与成长,但仍嫌不够好_(:з」∠)_

·辛苦各位响应了我如此任性的号召(……)极限写文画图排版下印,感谢!!!还有萝卜的友情搬运!最感谢青鸟,给了我们金钱方面的支援qwq

·总之,还是要向DK老师致以崇高敬意!感谢您带来这么棒的嘉德罗斯!


我除了睁眼,就是闭眼。抬头看不见天空,低头只能看到自己的脚背。

我不和任何人说话,他们也不和我说。

上天安排子民饱受痛苦,方能诞下子孙绵延后代。一开始他们是这么做的,找到一个女人,给她钱或者粮食,或者干脆就是哄骗,然后一根针管下去,几百个我从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女人们一个个挨痛受苦,他们却不用,所以我是不完整的。

我并非上帝子孙,因而不受凡尘束缚。

我并非他人子孙,因而不应上天管辖。

我也从未挨痛受苦。

下落、出生、长大,一切都在安排之中。他们在几百个我身上试验千千万万种东西,而我从未感受到任何痛楚,因为我是不完整的。我的身体不会在细长针体刺进来的时候惊起凌厉颤动,我的脑子也不会在浸入冷沉液体中的时候惶而瘫成霉湿墙灰。只有当另一个我在我眼前闭目躺倒,被忙碌来往的人群推向唯一开合的门时,我才会稍稍醒觉,知道这将是下一个我诞生的契机。那时我似乎完整,一丝联系牵连着我和我,让我感受到断线的一刹那。因而我知道世界黑屏代表着什么。

他们给予我的教育并非俗世的谦卑恭和,也并非王者的狠辣果断。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的世界一直都是白色和黑色,单纯明了,一旦跨过白色就只剩下黑色,这是我最先靠自己摸索出来的道理。

 

当我醒时我或许能回想起梦境里的一些东西,那里面充斥着黑色,不是断线时的那种黑,更像是无数鬼魂攀附在地上堆叠起来的颜色,比黑色更加深沉凝重。我一个人站在那里,身后的门开开合合。我向上仰望,一直看不到头。

湿淋淋的鬼魂和我一起向上看。身后的门不停地放进一些亮光,又放出去。我借由那微末的光点看清鬼魂的脸,模糊、潮湿、虚幻,和我一样空白无力。

这样的梦境曾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不知道每一天我站到那个地方去抬头向上的时候,是从头开始的,还是从某一个节点开始的,我甚至觉得我每一天都身在不同的我的梦境之中。所有的我都做着同一个梦。

后来他们察觉到什么,抑或是得到了什么启发,开始向我的脑子里输入各种各样的程序。我仿佛鲜活起来,有了颜色的概念,有了世俗的认知。

纯粹的雪白和纯粹的漆黑开始被蓝的天、赭的地、鲜嫩的光线的柔黄代替。一个人向我走过来,告诉我什么东西是什么,他们的话语平铺直叙,没有任何契机可以让人联想到诗情画意。我开始有黑夜的概念,但从来不会把它和记忆中的黑暗弄混——它们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鬼魂仍然在仰头,而我转过身,看向那扇门。

 

我有了个房间,在下午一点之前,我将在其中学习“人类的常识”。

我从未见过我的人之初是如何完成的,如果我能够被称为人的话。他们后来换了方法,我的生命从一根管子里开始,在更大的管子里结束。有些“我”终其一生都睁不开眼睛,那个时候他们明显地表现出更加暴躁的神态,来教授我知识的人会在下午一点之前被他们勒令离开。

然后我继续睁眼、闭眼,重复起无聊的生活。

 

我一步步踏向那扇门,身后的鬼魂扑过来扒住我的头和四肢、拖住我的腿脚、抓住我的腰腹。我不会感到疼痛,因而我继续向前。他们依然无声地望着上空。我看到那里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暗沉沉的鬼魂的深渊倒挂在那里,每一个我都面目全非。他们的骨节全部打碎了绞在一起,团团列在黑暗之中。他们曾给我讲《神曲》,地狱里的场景比这到底如何?我第一次疑惑。

鬼魂们放开我,一个接着一个被倒吸上去。他们并非放过我,而是要更加逼迫地看向我。他们在叫我做出选择。我走到了那扇门前,它关着,不想让我出去。我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同一个位置,感受不到疼痛的肢体变得鲜血淋漓。骨头似乎崩断了,但是力量未曾改变。我想起来了,这是梦境之中,而我是它的主人。于是鬼魂们聚集成团地冲下来,一举把门撞得粉碎。

我第一次感到快意十足,心中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力量。这个词汇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那是他们前不久教给我的词汇。说出这个词的时候,那家伙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让我非常不舒坦。他说这个词是什么来着?对,他说他们需要的就是我的力量。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我”的力量。

我好像有些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那是由毁坏的激情构筑起来的尖牙利爪,除了这个东西,我什么都不需要。有了它我能够去往任何一个地方,白色、黑色再也不能把我包围起来。喧闹炼狱里无数个我的鬼魂碎成青烟,在火焰燎烧之下熔成液体流进我的眼睛里,火热的烫。

我终于看清我自己。

黑暗里五颜六色的东西开始泛滥,一拥而入为我加冕。我的眼睛锁住惊愕狂喜的人群,他们毫不犹豫地跪下顶礼膜拜宣誓效忠。

我眼角流血瞳中炼出金黄,他们不敢看我,只是把头低到地底。于是我大笑不止,我疏通喉舌,我吐露文字。

我说你得去死,他们说好。

 

我被簇拥着来到外面的世界,而我对此再无向往。我握起拳头、昂起头颅、踢翻权杖。他们给我神的象征,妄图让我取代神的位置,而我感受着自己拥有的力量,胸中有着巍峨万丈。我应承所谓成王之礼,来到人人趋之若鹜的凹凸大赛,所求不过与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战。这样的行为只不过是要再打败一个稍微强大一些的敌人,从一个囚牢到一个樊笼中去,但我不畏、不惧、不生馁气。那些东西早已无法成为我的束缚,若要说我的束缚为何,恐怕也只有为人的欲望罢了。

我想知道比之神我究竟差在何处,我究竟能与他战到何种地步。这是世间难得的较量,想必能给我带来足够大的乐趣。

而我,终究将要战胜他,没有丝毫意外。

 

世人皆渣滓,即便是神,也终究会被我踩在脚下。他终究也是有形个体,同万事万物都没有任何区别。当他俯身自以为赐福之时,便是他被打碎跌进尘埃的那一刻。

这已不是他们灌输给我的概念,而是我的力量给予我的足够自信。它让我自傲,也教我放纵;让我任性,放我自由,却也曾叫我收敛——可是我为何要收敛,那应当归属于我的东西,最终总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战斗、战斗、战斗。

我因此而生,我为此而死——如果有人能够做到的话。

我的王座在战场上垒筑,我的王位从不需要加冕。

而我的王座之下,会有万千败将臣服,数亿星球子民高呼。

 

于是我垂眸闭目,等待有人能够达到足够唤醒我的高度。

 

嘉德罗斯。

我的名字,是嘉德罗斯。

“GOD——ROSE”,我即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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