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团

·原作：《凹凸世界》by七创社

·给橙太 二橙 （07.17）的生贺！雷德个人向！算是……西游记paro？因为雷德喜欢看恋爱小说于是给他设定成了桃花树精w有嘉总和祖玛出没w

·文中诗词借鉴《西游记》原著，用词或有不当之处，见谅。

 

雪浪翻涌捣银山，鱼洋穿行一海间。奇珍异兽休息处，桃花潭边驻水帘。

若问那银山名号，唤为花果山；若问那水帘何用，却是石猴住所。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那石猴儿自是天地精华所生，便将此处占为安身之处。水帘洞外波翻珠溅，千丈白水漱玉冲石，轰隆隆落下，汇成一汪深潭，无名无姓，四面更无灵禽秀鸟相伴，左右倒有树木芝兰为衬。

今次不说石猴，且听我将那潭边小妖所历之事缓缓道来——

 

洞天福地，内蕴灵通。日月精华，天真地秀，水木相生，方隅落物，那种子感育天地之气，渐渐生出灵韵。又因听得石猴讲道，三魂七魄贯通天地，那一点灵韵催生灵智，不多时便已能言能语。

只是这种子却仍埋在土里，春去秋来，也不见破土长开。他眼前蒙蒙一片，瞑目蹲身呆在土里，终日除了修炼便无其他事宜。他也不知烦闷，只晓得乖巧细听峰头猿鸣、锦鸡高叫，虽见不得龙腾虎跃之姿，却也闻得万物生长之声。于他修行大有裨益。

这一日，石猴高登王位，朗声昭告花果山众生灵：“我等终日锁于林间，虽欢喜过望，却有无知之嫌。明日我便要辞别汝等，云游天涯海角，寻访神仙踪迹。”众皆悲喜。

 

他在黑黢黢的土壤深处，懵懵懂懂地听着，只知这位亦师亦友、却未曾与他相见的小师父即将离开这个地方，去往他所无法触及的遥远地界了。

他第一次感到有些不舍。

花果山上热闹起来，众猴别宴丰盛不已，珍馐美味不知凡几。此种欢乐，更胜往日种种。他焦急探头，却忽然眼前一亮，凡尘事物铺展在他眼前。林间苔痕遍地，草木滴翠，日光锁雾，水色淋青。山岚飘忽之间，他见石猴端坐于正位之上，饮杯中美酒。

嫩芽旋而长成老树，花影婆娑，簌簌落下，于潭边扎根而下。而他终得以幻化人形，一步步踏得山间崎岖的路，跪于石猴面前：“参见师父。”

 

石猴问：“你姓甚名谁？”

他答：“我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天生地养，桃树为根。”

石猴仰天长笑：“既如此，你与我便属同类!”又低头思索，片刻，“你既喊我师父，想必自有其个中缘由，我不问你。只是我此去志在天地，怕是没空当教你！”

他回：“我自与师父一道去。”

石猴道：“真是个呆子。罢了，随我一起吧。”

 

众猴折松枝苍柏作筏，推入瀚海波涛之中，一猴一树就此去也。大水滔滔，流光匆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竟来到了一个不甚熟悉的地界。

两个天地精灵涉世未深，也不知试水，随着浪涛直直地打向岸边，弄得满身狼狈。桃花树精灵智较为低下，说话不太利索，随手抓来一个直愣愣瞧着这边的渔夫，询问神仙道场所在。那人吓得哆嗦，随手指了个方向，就想逃走。被桃花树精一把捞了回来，指指他身上所穿衣物，还有他手里那筐鱼虾，吓得他当场剥了衣裳，连同一天劳作所得悉数奉上，而后滚水翻身般跑了开去。

“老大，请！”

石猴疑惑：“你从何处学来了这般称呼？”

桃花树精指指另一边几个跑不动的稚童，不过垂髫年纪，正抱成一团，关目闭耳，等他二人离去。石猴趋步上前，拎起一个，立时被尿了一身，把他哇呀呀气得给那小童剥了个精光。随手一甩，叫树精学人穿上。

树精钻进衣物，蹦蹦跳跳攀枝雀跃，不像个树精，倒像是禽鸟所化。石猴瞧着亲切，叫他赶快跟上，就要前往市井人家，学习礼数规法。于是他便下来，摇摇摆摆蹲下，对着几个小童做了个鬼脸，当是从何处学来，又用在何处了。接着快步跟上石猴，穿行于街市之间，游历于江湖之上，夙兴夜寐，风餐露宿，走遍河山，看尽日月，顽劣心性磨得通透，终究无缘仙遇。正是那：

起早贪黑几时休？万里踏破不回头。

翻山涉水路悠悠，大道长歌命里谋。

凡徒恐究身后事，儿孙只愁柴米油。

若有神仙也了了，高居庙堂诚难就。

 

石猴于一河岸与他分别，漂洋过海，去往另一处寻访神仙道场。他却留下，早已和人无甚差别的样貌之下，无心肝，无肠肺，唯独塞满了世情。他回到初登海岸之处拜访，却见当时尿了石猴一身的小童，早已长大、老去，最终又要归于尘土。

山河永世，人事百年。他早已通晓，虽很是感慨了一番，却仍未改变心中所想。

妖寿有限，无力回天。他也将老，索性在此住下，也好照应己身本体。于是摇摇摆摆蹲在树枝上，拿颗石子弹了弹底下人的头，却不现身，单就看人左右张望的样子，图个好笑。

 

海边的村里新生了个女孩儿，白净可人，可惜一双眼睛，天生失却灵光。树精不忍她此生悲苦，却无力将她医治，只好人身化作她庭中一棵老树，遮蔽四方，佑其门户。

他看她成人，看她出走江湖，看她成为人人称羡的剑客，以听声辩位之法，开宗立派。他就跟着她到山上，继续做那沉默的老树。

 

“你可会言语？”

“我依稀觉得，曾在某处见过你。”

 

一天，蒙着眼睛的剑客忽然抬头问他。他慌慌张张藏起身形，恍然想起她根本看不见。于是他大着胆子骨碌碌下了树，蹑手蹑脚坐到剑客身边。

未及回答，就听天外隆隆巨响，本体传来一阵剧痛。

四海千山弓身退让，天兵天将下凡而来。石猴金红身影跃入眼帘，变化神通当真大能。历世种种阅尽，他知石猴已得仙道。此番怕是惹上了祸患，他需得去救才是。

却不想花果山已遭大难，山火纵横，绵延千里，九幽十类，无一幸免。他本体重伤难愈，已到了生死关头。

他仰头看那睥睨猴王，扶摇九万里之上，踏碎苍穹之巅，笑得疏狂。想必轻易就能取胜。只是以猴王心性，见到花果山那番景象，怕是又要掀起无边风浪。

桃树参天，倏忽间遮蔽了整个花果山，救生灵免遭涂炭。

 

他身形晃了晃，悄悄搭上剑客眉心，手指虚点。

剑客伸手，却只抓到了一片花瓣。她不知是什么花，只晓得它十分轻软，如同儿时午后清梦，温暖香甜。

 

甲子翻腾，人世流转。千千万万年之后，异国他乡重逢。

“祖玛祖玛，等等我！”

“嘉德罗斯大人！这是您今天的行程，下一节课是……”

“……切，烦死了。雷德，快跟上。”

“好~马上就来~”

 

正是：斗转星移千百世，大道轮回未可知。沧海桑田转眼间，故人还归当此时。

（完）

2017.07.16